著名靈性大師拉瑪那·馬哈希(Ramana Maharshi)
“與其沉迷於猜測,不如當下尋找永遠在你之內的真理!”
“和平是你的自然狀態,是心智阻礙了你的自然狀態。當心智消亡,你便會了悟永恆的和平。”
“問:如何收攝心智?
答:如果了悟自性,那就無心可收了。當心智寂滅,自性自然輝耀。悟道者的心智可能是活躍或者不活躍;自性獨自存在。因為心、身、世界皆不離自性,不能獨立於自性之外。它們能相異於自性嗎?只要覺知到了自性,一個人何必擔憂這些幻影?它們如何能染着自性?”
印度靈性大師拉瑪那·馬哈希(Ramana Maharshi),印度上世紀徹悟本心的究竟覺者,國內讀者的了解尚少,但在印度和歐美地區,拉瑪那的影響力非常深遠,他的悟境被譽為達到了與佛陀、老子、耶穌基督共通的高度。他的教誨高妙玄遠、簡單有力,眾多靈性導師都深受其影響。《回到你心中》一書是國內有關其人的第一本書。他的修行思想是直指內心的,意在指導人們向內心發掘,認清自我,並以此獲得最終的寧靜和友愛。 拉瑪那·馬哈希及其追隨者克里希那穆提.艾亞爾都是得到自覺的靈。
拉瑪那.馬哈希1879年出生,1950年卒於自己所建立的禪修院里。他在17歲時經歷了第一次靈性體驗,忽然參透生死。有一天,他獨自坐在叔叔家中的一個房間里,突然一種死亡的恐懼極其真實而暴烈地攫住了他。馬哈希一直是個健康的孩子,當時也毫無病痛,然而他卻感覺到他在剎那間就要死去了。這狀況突如其來,也毫無徵兆。此刻的馬哈希在震驚之中,既不去追究這恐懼的由來,也不想求助於任何人。相反地,他聲色不動,在當下獨自面對這巨大的危機。他後來自述道:這死亡的恐怖在震驚中將我的心智驅轉向內了。我在心中自問:“現在死亡來了。這意味什麼?是什麼要死去了?這肉身死去了。”而我即刻便戲劇性地演出這死亡的發生。我模仿死屍將四肢平伸,彷彿全身僵冷地躺下,以便在更大的實感中參問。我閉口屏息以防發出任何聲音,或說出“我”或是其他的字眼。“那麼,”我對我自己說,“這肉身已死。它將被人送去火葬場燒成灰燼。然而在這肉身死亡之後,我死了嗎?這肉身是我嗎?它靜默而無知覺,然而在它之外,我卻感覺到我的人格完全的活力,以及在我之內的‘本我’的聲音。所以我原是超越肉身的精神。肉身死去,然而超越肉身的精神卻不為死亡所觸及。這即意味我原是永生不死的精神。”這整個過程並非緩滯的動念,而是活生生的真相的靈光乍現,幾乎不假思索地為我所直接體驗。“本我”原來真實不虛,是我當下唯一的實相,而一切關乎肉身的有意識活動都流入這“本我”。從此“本我”或自性便在一種強大的引力之中定於自身。死亡的恐懼永遠消失了。從此我與自性合一,永不退轉。念頭可能彷彿樂曲中的各種音符來來去去,然而“本我”有如襯底的基本音韻化入了所有其他音符,恢恢不散。無論肉身處於談話、閱讀或是他事之中,我依然定於“本我”。
馬哈希就如此一悟頓至實相了。一般而言,修行人初逢實相的經驗往往是剎那間事,神妙的覺受在驚鴻一瞥之後便飄然而去,只留下恍然而惘然的回憶。馬哈希卻有如風吹花開,自然頓悟,而且一悟永悟,了達究竟解脫。他解釋,在撒哈佳(Sahaja,意為自然)無念三昧之中,自我已經斷滅,如河流流入自性的大海而消失於無形,在此境之中個人已與自性渾然合一。
馬哈希成道之後對世俗活動完全失去興趣,又不事生產,以此不見容於家人。六周後他離家獨自登上阿魯那佳拉(Arunachala)聖山,此後終生不再離開。起初他幾乎完全脫離了色相世界的一切活動,長時期沉浸在自性遍覺遍照的存在之中,對肉身的存活亦毫不關心。由於有求道者前來向他請益,他才以少量的食物維持住肉身傳道。後來來自印度與世界各地的弟子逐漸增多,形成了道場,此後他便開始了五十年如一日的靈性教導。由於馬哈希是究竟的覺者,他的教導超越了各宗教間的界限,而呈現出平等雍容的整合。他常在默坐之中以大能啟迪弟子內蘊的自性,認為沉默就是最鏗鏘有力的說法;然而為了解答弟子在修行上的種種問題,他也開口做出詳盡的回答。他平視各種修行路線如持咒、瑜伽、禪定等等,並以精闢的解說指出這些方法都意在平息心念,最後仍是歸向自性的了悟。
他最主要也最聞名於世的教導,則是一條引入直接契入自性的智慧之路。當弟子提出不切實際的問題時,馬哈希總是說先去知道你自己,再去了解其餘,以此方式簡單地將他推向對自己真身的探究。這智慧修行的法門在形式上單刀直入,只是去參問“我是誰?”它的意義在於集中心力去發現自我所從生的本源,而這本源就是自性。在參問之後也不須由心智來回答,只需要保持平靜,讓真正的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現。事實上它並不是心智或自我所能做的,因為自我並非我們的真性。它真正的涵義是自性在參問它自己,了悟它自己。
卡爾.榮格曾有過如此描述:馬哈希尊者是印度大地真正的兒子,他既真誠而又非凡。在印度,他是聖潔的世界裡最聖潔的所在。
在他的教誨之中,我們可以找到全印度最純凈的東西,帶着自在世界和自由人類的氣息,恰似一首千禧讚歌。這首讚歌只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終極主題,它在時間的光芒中不斷以印度精神來激發自己。它最新的化身,就是拉瑪那?馬哈希尊者。
對於人和神的觀念,拉瑪那的觀點給西方人以猛烈的打擊。正如他所說的,這是一個具有東方色彩的意識,它超越了西方心理學所能觸及的範疇。心理學只能承認,在它自身的領域裡無法提出這種思路。然而,印度人卻早就知道,作為精神之源的角色,“自性”和“神”是無差別的,人住在自性裡面,就是與神同在,甚至也可以說,他就是神本身。
西方的擴張式文化確實可以消除很多弊端,它看上去十分有效。但回顧這一過程,我們卻是以靈性文化的損失作為代價,這實在太昂貴了。居住在窗明几淨的房子里固然舒適,但這並沒有回答另外一個問題:到底誰才是房子的居住者?他的靈魂是否也享受到了與外在生活環境同樣整潔有序的禮遇?
人一旦開始了對外部事物的追求,他就將永不滿足,儘管生活的真正所需不多,但他卻追求得越來越多,而且僅僅出於偏見,他認為這些外在的東西永不足夠。他完全不知道,拋開所有外在成就之後,在內心裡,他仍然是那個可憐蟲,當他有了一輛汽車卻發現人家有兩輛的時候,他仍然會抱怨自己的貧窮。的確,人的外在生活可以實現很多進步和美化,但是,當內心的那個自己跟不上這一切的時候,它們就失去了意義。
全部生活所需的所有東西,就是喜樂的來源,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在這之上,內心裏面的那個人發出了抱怨之聲,抱怨沒有任何外在的產品能夠讓他滿意。在追逐“精彩事物”的過程中,這種聲音越被漠視,內心中的那個人就越會成為各種厄運和不幸的源頭。外在化的傾嚮導致了難於救治的苦難,但既然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所以也沒有人會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痛苦不堪,沒有人會對自己的貪得無厭感到奇怪,卻把它視作天性。沒有人意識到靈魂的偏食已經導致了嚴重的失衡,這就是西方文明的病因,在把貪婪的惡疾傳染給全世界之前,它絕不會止步。
所以,儘管這只是拉瑪那用自己的語言表述出來的信念,東方智慧還是給了我們良多啟示。他提醒我們,我們文化中某些與之相類似的東西被遺忘了,並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已經被我們拋在一邊的東西上,比如,我們內心中的那個人的命運。
拉瑪那尊者的教導,不僅對印度人很重要,對西方亦是如此。它對全人類非常有益,對於那些不知不覺地在混亂中沉淪的個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