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究真我或探究真我,英文Self-enquiry,梵文vichara,也稱為jnana-vichara[1]或ātma-vichār),乃恆定貫注在“我”之內在覺知或“我是”上,繼而認出虛幻的“我”之思維,拉瑪那·馬哈希推崇此法最為有效、直接。
根據拉瑪那的教導,“我”之思維消失後,只會剩下“我之我”(I-I)或“真我之覺知”(Self-awareness),這將帶來“輕而易舉的存在覺知”(effortless awareness of being),待在這種狀態,這個“我之我”將逐漸消解造成“我”之思維升起的業緣或習氣(業的印痕),最終“我”之思維不再升起,證得了悟真我或解脫。
追着那個“我”不放
拉瑪那給出的優波提舍(上師給弟子的教導或指引)直指弟子的真我,為他們指出真實本在其中。長期追隨他的虔誠弟子-作家David Godman解釋到:
拉瑪那建議參究真我的初學者將他們的注意力放在內在“我”的感覺上,儘可能的維持住那個感覺,越久越好。如果他們被其他念頭打斷而分心,無論何時,他們覺知到自己的注意力開始渙散時,那就再重新覺知“我”之思維。他建議以各種輔助方式拉長這個過程-人們可以自問“我是誰”或“我從哪裡來”-但終極目標卻是連續不斷地覺知到那個擔負身心所有活動責任的“我”。
任何時候都能依此法修習參究真我:
參究真我不應被視為某種只能在特定時刻、特定地點修習的冥想法;它應是人們清醒時都能連續不斷進行的,不論他們正在做什麼。馬哈希也看不出工作和參究真我有何衝突可言,因為到了最後一個人只需費少許心力,便能在任何場合下維持在這種狀態。雖然如此,他還是建議初學者(一天中)最好有固定的正式修習時段,但他未曾倡導長時間的靜坐冥想,相反的,每當有任何弟子表達想拋棄世俗活動、潛心冥修的渴望時,他總不表贊同。
真我即覺知
拉瑪那說真我即覺知:
真相是,真我是恆常不間斷的覺知。參究某客體是為了要發覺真我的真正本質即“覺知”。一個人得參究到感知(主客體間的)分離為止。
放掉非我的覺知,即能導向純然的覺知:
你即是覺知。覺知是你的另一個名字。既然你是覺知,那就沒有必要去達成或培養覺知了。你只需要停止覺知其他事情,即放掉非我。一個人若能停止覺知非我,那麼,純然的覺知就會留下,那就是真我。
參考文本
拉瑪那的書面作品包含了參究真我的簡潔陳述。《Ulladu Narpadu》第30節說:
內轉心智(mind)提問“我是誰”,當一個人碰觸到無上本心(heart),個己“我”便沉寂了,旋即,“我之我”的真實顯現出來,但它卻不是小我(ego),我之我是完美“絕對真我”(Self Absolute)的存在。
《Upadesa Undiyar》第19和20節以幾乎一樣的方式描述了同樣的過程:
“我”從何處升起?向內尋找。那個“我”便會消失。追求智慧之法。
“我”消失處,“我之我”本身便會浮現。無邊無際啊。
Vichara Sangraham(參究真我):
(在一次模擬死亡的經驗,)我如同留下屍身般撤離這具血肉之軀,甚至未嘗發出“我”這個字,在那當下若有人急切參問:“升起的‘我’究竟是什麼?”那麼,在本心中就會響起無聲的sphurana(神聖顫音),“我之我”將自行閃現而出。那是一種單一、未分化的覺知,諸多分裂的思維也跟着消失。若你繼續躺着停留在那種狀態,就連sphurana-已完全消融掉“個己感”,一種“我是這具身體”的小我形式-最後也會消退,就像火焰將樟腦吞噬殆盡那樣。這就是那些聖者和經文所說的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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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拉瑪那.馬哈希對話
Munagala Venkatramiah編輯
thevoidone 歌者 隨綠度母散步 合譯
1989年第八版
馬德拉斯大學
1958年8月11日
T. 答 P. Mahadevan博士
簡介
“博伽梵總是強調那個得到解脫所必然要獲得的根本的真理,是唯一的本我,除本我以外,不存在任何其他。了解了這點則了解了一切。這是不能被過於頻繁地重複說的。你就是本我,他這樣告訴我們,除本我之外你什麼也不是,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想象而已,所以就在當下成為本我吧。不必遠遁到森林中去,或者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子里; 繼續你日常的行為,但將自己與那行為的作為者分離開。本我是那觀照者,而你就是那(觀照者)。
這些談話中不斷給出例子,使用能夠被所有人理解的語言,適合各層次的人。對本書的閱讀過程本身就會引導讀者進入自己內在的源頭。它自身便是足夠的修習。不要欺騙自己,你已經就是那個,沒有什麼還要去獲得的,只需去除虛假的聯繫,將限制認為是虛幻的。
除了建議一個人乃至所有的人來讀這本書並且試圖把它變成他們的一部分以外,還有什麼需要說的嗎?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個詞,或者是一次交談都是多餘的。
Sri Ramanasramam,
1955年1月1日.
Sadhu Arunachala
Major A. W. Chadwick, O.B.E.
1935年9月9日
所有人都只意識到他們自己的本我。奇蹟中的奇蹟!他們將本非的作為真實,或者將現象與本我分離。只要有知者在,就會存在各種各樣的知識(直接的、推理的、智力的知識);知者一旦消失,它們都會一併消失,它們的有效性和知者處在同一程度。
1935年1月6日
一個人請求Maharshi對他說些什麼。當被問到他想要了解什麼時,他說他什麼都不了解,並想從Maharshi這裡聽到些東西。
答: 你了解到了你什麼也不知道。找到那個知識。那就是解脫(mukti)。
1936 年9月22日
問: 什麼是那個唯一,那個了解了就會讓所有疑惑盡釋的唯一?
答: 了解那個疑惑者。如果那個疑惑者被了知,疑惑將不再升起。疑惑者是不可見的。同樣,當疑惑者停止存在時,將不會再有疑惑升起。 它們由哪裡升起的呢?所有人都是智者,在世解脫者(吉萬穆克塔)。只是他們還有還沒有意識到事實真相而已。疑惑必須要連根剷除。這意味着疑惑者要被連根剷除。這裡所說的疑惑者即是頭腦。
問: 用什麼方法呢?
答:“我是誰?”就是那個探詢。
問: 我們可以修習加帕(japa)瑜珈(持續念誦)嗎?
答: 為什麼你要認為我是這個呢?探詢直至思想停止。被稱作本我的,將被揭示出那不可逃避的本來面目。
問: 哈塔瑜珈(hatha Yoga)是必須要修習的嗎?
答: 它是有助的方法之一 – 並不是總是必要的。這會因人而異。探詢勝過呼吸。在“Vasistha瑜珈(Yoga Vasistha)”中Chudala建議對Sikhidvaja 進行探詢(vichara)以去除我執。
實相能夠通過實踐呼吸或者智能達到。前者便是哈塔瑜珈;而後者是探詢。
問: 在達到證悟後的智者是否有任何個體性呢?
答: 他怎麼能保持個體性呢?
即使長者通常會建議在做任何工作之前要achamana 和呼吸訓練– 無論是世俗的工作還是非世俗的工作。這意味着意識的專註使工作得以完成。
問: 我做非此-非此(neti-neti)靜心。
答: 非彼不是靜心。要找到源頭。你必須要沒有失誤地到達源頭。 假“我”會消失而真“我”將會呈現。前者不能脫離後者而存在。
1935 年3月28日
Raghaviah先生: 我們如何能將高等的體驗與低等的體驗(意為靈性體驗與世俗事務)結合起來呢?
答: 只存在着一種體驗。建立在假“我”之上的世俗體驗是什麼呢?去問世界上最成功的人他是否知道他的本我。他會說“不知道”。 不了解本我誰又能了解什麼呢?所有世俗的知識都是建立在這樣一個脆弱的基礎上的。
Ramamurthi先生: 如何能區分“真我”不同於“假我” ?
答: 有誰意識不到他自己的嗎?每個人都知道本我,但是又都不了解。這是一個奇怪的矛盾。
之後大師又補充說,“如果質詢是否思想是存在的,結果會是發現思想並不存在。 那只是思想的控制。否則,如果思想是存在的而一個人試圖去控制它,這就是思想控制思想,就好象是一個賊以警察的身份出現去抓賊,也就是他自己。思想一意孤行地堅持以這種方式存在,而隱藏了它自己。
1936 年6月9日
Gul和Shirin Byramjee是來自Ahmedabad的拜火教的兩位女士, 於當日到達。晚上時,他們對馬哈希說:“博伽梵啊!我們從孩童時代開始就被灌輸了信仰傾向。我們讀了幾本哲學書並且為吠檀多所吸引。
我們讀了奧義書、Vasistha瑜珈、薄伽梵歌等書。我們嘗試靜心, 但是我們的靜心毫無進展。 我們不知道如何來證悟您能幫助我們達到證悟嗎?
答: 你們如何靜心呢?
問: 我開始問自己“我是誰?”,否認身體並非為“我”, 呼吸並非為“我”,思想並非為“我”,而後我就無法繼續下去了。
答: 好的,那就是智能所能達到的地方。你的途徑完全是智能的。
的確,所有的經典都提到途徑僅僅是引導探詢者了解真理的。而真理不能被直接指出。所以這是智能之路。你看,能夠去除全部非我的人卻去除不了“我”。說“我不是這個”或者“我不是那個”的必定就是那個“我”。這個“我”只不過是我執或者“我”念。在“我”念升起之後所有其他的念頭就出現了。因此“我”念是根念。
如果這個根被拔除了,其他的所有就同時沒有了根基。因此,去尋找那個作為根基的“我”,質詢自己“我是誰?”;找到它的源頭。然後所有這些都會消失,純粹的本我會從此呈現。
問: 如何去做呢?
答: 那個”我”一直就在那裡– 在深層睡眠中,在夢中,亦在醒中。那個在睡眠中和此時正在說話的那個是一個。“我”的感受一直在那裡。否則你是否要否認你的存在呢?你不會。你會說“我是”。找到誰是。
問: 儘管這樣一來,我還不明白。“我”,就如你所說的,是現在這個錯誤的“我”。 怎樣去除這個錯誤的“我”呢?
答: 你不需要去除這個錯誤的“我”。
“我”如何能去除自己呢?- 你所需要做的全部就是發現它的源頭並安住在那裡。 你的努力只能讓你離得更遠。而那超越的會照顧自己。你在那裡是無助的。沒有努力可以達到它。
問: 如果“我”一直在那裡- 當下就在,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呢?
答: 是這樣的。為什麼要說感覺不到呢? 是真“我”如此說還是假“我”這樣一來說呢? 審視它。 你會發現它是假“我”。 假“我”是障礙。 假“我”必須被去除以使真“我”不被隱藏。
“我還沒有證悟”的感覺正是證悟的障礙。事實上已經證悟了;並沒有更多的需要被證悟。否則證悟將是新發生的事情;它之前並未存在,必須在之後才能發生。有生必有死。如果證悟不是永恆的它就不值得擁有。因此我們所尋求的並非是新發生的。它就是那個永恆的但現在由於障礙仍不為我們所知;它就是我們尋求的。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去除這個障礙。無明就是障礙。超越這個無明則一切都完美了。
無明和“我”念是一回事。尋找它的根源,它就會消失。“我念”如同一個精靈,雖然可不觸知,卻和身體一同自動生起。“身體意識”是假我。放棄這種假我。這种放棄是通過尋求本我來完成的。身體不會說“我是”。是你在說“我是這個身體!”找出誰是這個“我”。 尋找它的來源它將會消失。
(以下D表示門徒,M表示拉瑪那.馬哈希大師)
1937年1月23日
頭腦是各種念頭的集束。各種念頭升起,是因為有一個思想者。這個思想者便是自我。自我,如果去尋找它,它便會自動消失。自我和頭腦是相同的。自我是所有其他念頭升起時的源頭(root-thought)。
1939年1月24日
小組裡的另外一個人問:怎樣摧毀自我?
M:首先要把控自我,然後問怎樣去摧毀它。誰在問這個問題?是自我。自我能同意幹掉它自己嗎?摧毀自我這個問題是珍視自我的必經之路,而非去幹掉它的必經之路。如果你去尋找自我,你會發現它並不存在。這就是摧毀它的辦法。
與這個問題有關,我經常會回憶起以前我住在馬杜拉的West Chitrai街時發生的一件有趣的事。小偷光顧了我那時一位鄰居的房子。他提高警惕想抓住小偷。他讓警察守住小路的兩頭、他自己房子的出口處和後門。小偷來了,這位鄰居跑去抓小偷,他掃了一眼周遭,並大喊:“抓住他,抓住他。那兒……他在跑……那兒……那兒。”他這樣叫着,讓小偷逃跑有了機會。
自我也是如此。尋找它,不會找到它。這也是消滅它的方法。
1936年6月20日
B.C先生問為什麼不管如何重複努力,心都無法內觀。
M:心的內觀須經由練習、理性才能逐漸達成。心已有太長時間習慣於如同奶牛一般在別人的園地上放牧,不容易限制於她自己的房間。然而,她的主人用更多、更美的青草和草料吸引她,第一次她會拒絕;然後她吃了一點;但是她天生喜歡跑出去;她溜走了;主人重複吸引她,她習慣了小房間;最後甚至鬆開她,她也不會走了。心也是如此。如果它發現了它自己內在的喜悅,它將不會想往外跑。
1938年10月15日
一個男人問Sri Bhagavan(即拉瑪那.馬哈希):“怎樣最簡單地說出真我的智慧(Atma vidya)?”
M:其它的智慧都需要一個知者、知識和被知的對象,然而真我的智慧根本不需要這些。真我的智慧就是它本身。有任何事情能如此顯而易見么?因此這就是最簡單的回答。你所需要的只是質詢“我是誰?”
人的真正名字是解脫。
1939年2月1日
D:“不是這個-不是這個”。這是對求道者的指導。指導者告訴求道者本性即超我。這是如何獲知的?
M:本性稱作聞者、思者、知者等等。但這並非全部。本性也稱作耳朵之耳朵、心之心等等;但是從何意義來認識知者?
D:但是這並沒有說出本性是什麼。
M:“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D:這僅是否定。
M:(沉默)
奉獻者抱怨尊者沒有說明本性。
1936年1月6日
來自師利.羅摩克里師那協會的Lakshman Brahmachar問:質詢“我是誰”或者“我”之念頭本身只是一個念頭,如何在過程中摧毀這個念頭?
M:當悉多在森林中,當著瑞西們的妻子們被問到在仙人們(rishis)(羅摩在他們中間)中間誰是她的丈夫時,她否認了每一個仙人,直到指認出他,她只是低下了頭。她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同樣,吠陀經也在“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時顯示出其含義,並且繼續保持沉默。他們的沉默表達的是真實的狀態。這就是沉默所呈示的含義。當“我”之念頭的源頭抵達於無,那麼剩下的就是本性。
D:帕坦加利的《瑜伽經》做了鑒別。
M:對超我的鑒別僅是摧毀自我的另一名稱。
1937年1月3日
甘露滴
在昨天的回答中,Sri Bhagavan(拉瑪那)說本性是深度睡眠中的純粹意識,並且他還指出從睡眠到醒着狀態的本性轉變即悟境。有人請求再解釋一下。Sri Bhagavan和藹地回答:本性是睡眠時的純粹意識;在轉變階段,沒有人我之分,本性從而得到發展;醒着時,人我之分便出現了。個人經歷僅是自我的經歷。所以尋道者必須專註指明了的悟境(比如,“我”的轉變)。
除非他已經領悟到“我”的轉變是實現目標的已知的基礎和指引,否則睡眠經歷對他不起作用。
再者,人們未了解睡眠。睡眠僅僅與醒着狀態時的錯誤的普遍看法有關。醒着的狀態是真正的無明,而睡眠狀態才是純粹的真理。
般若(Prajnana)是梵,《天啟書》(Sruti)如是說。梵是永恆。經歷睡眠狀態而保持覺知者稱作智者。在所有三個狀態中,他是智者。尤其在睡眠狀態中,他是純粹的真理。什麼是ghana?其中有智和識。在所有的感知中都有智和識。醒時意識是錯誤的意識,即無明。醒時識通常與自我共存。當醒時識成為正確的知識,這就是梵。當錯誤的知識完全沒有,如在眠中,留下的便是純粹的完整的知識。這就是真知(Prajnanaghana)。
愛多列雅奧義書(Aitareya Upanishad)說到般若、識、愚痴、想,這都是梵的名字。如果僅由單獨的意識組成,如何體會梵?體會總是與識在一起。因此純粹的“我”的轉換次第必須有真知的經歷。醒時“我”的狀態是不純粹的,這樣的經歷也是無用的。因此可用轉換的“我”或者純粹的“我”。
如何覺悟到純粹的“我”?《分辨寶鬘(Viveka Chudamani)》說,真我總是在智鞘中向外散發光芒。Tripura Rahasya和其他著作指出,在兩個連續的念頭之間即純粹的“我”。
因此要把握純粹的“我”,尋道者要將真知作為目標,在這樣的練習中,念會呈現出來。所有這些,都有它們合適的和各自的位置,並同時導致悟。
再者,《分辨寶鬘(Viveka Chudamani)》已將純粹本性描述為超越於無,即與無不同。這兒的"無"是污染的醒着的“我”。
Asadvilakshana意思是妙有,即睡眠時的本性。《分辨寶鬘(Viveka Chudamani)》也描述其為不同於有和無。兩者的意思是一致的。妙有也是所有可見的見證。
如果妙有是純粹的,不純粹的“我”去體驗這妙有?有個人說,“我幸福地睡著了”。幸福是他的體驗。如果不是他的體驗,這個人如何能講他體驗到的是什麼?如果其本性是純粹的,他如何在睡中體驗幸福?現在那說出自己體驗的人是誰?說話者是無知的自我,但他說出了純粹的自我。那是如何達成的?是這無知的自我在睡眠中嗎?他現在關於睡中幸福感的體驗得出一個他在睡中存在的推論。
那時他是怎樣存留下來的?當然不會像醒時的狀態。他在睡時非常微妙。極其微妙的無知的自我在幻境中體驗到了幸福的純粹自我。這就像在一棵樹的樹枝和樹葉下所看到的月光。
微妙的無知的"自我"在現在這個時刻對顯而易見的無知"自我"看上去是一個明顯的陌生人。為什麼我們推斷出了他在夢中的存在?我們通過這個推斷沒有否認其幸福的體驗么?是的,沒有否認。
幸福的體驗不能否認,每個人都在追求好好睡一覺,為了一個愉快的安靜的睡眠,他們準備一張好床。
這讓我們得出結論,識者、認識和被識者在所有三種狀態下存在,儘管在其微妙處有區別。在轉變狀態,“我”是純粹的,因為沒有人我之分。“我”佔優勢。
為什麼純粹的“我”現在甚至在記憶中都未曾顯現過?
因為對其熟視無睹。純粹的“我”只有在有意識去認識它的情況下才會顯現出來。因此努力並有意識地去認識它吧。
1935年12月7日
一位來訪者說:一些人說尋道者只應該以粗拙的對象作為靜坐的所緣:如果一個人總是尋求滅掉意識,這將是悲慘的。
M:對誰而言是悲慘的?有與本性分離的悲慘存在嗎?
完整的“我-我”是無限的海洋;自我,“我”之思維,只會在海洋中留下泡沫,它即個人生命,也就是個人靈魂。泡沫也是水;當它破滅時,它只會匯入海洋。當只殘留一個泡沫時,它也仍然是海洋的一部分。不能認識到這一簡單的事實,無數不同名字的方法,比如瑜珈、崇拜、行動……每一方法又有許多派生,已經經由許多技巧和複雜細節用來教導尋道者,這僅是誘惑尋道者並混淆其頭腦。所有這些都是為什麼?僅是為了認識本性。它們是認識本性的助緣和必要條件。
五官將感知的客觀事物當作是直接知識(pratyaksha,指靈魂的覺察能力)。任何事物能象未經感官意識的本性那樣直接嗎?五官感知僅僅是不直接的知識,而非直接知識。只有一個人自己的覺知才是直接知識。才是個體和全體的共同經驗。認知人自身的本性,也即獲得覺知,並不需要任何幫助。
那個無限的連續整體(plenum)意識到它自己是“我”。這就是它的原名。所有其它的名字,比如OM,是後來才誕生的。解脫僅是保持對本性的覺知。Mahavakya的 “我是梵”是對這一理念的權威說法。儘管總是體驗到“我”,儘管一個人的注意力不得不吸引至“我”。然後唯一的知識開始出現。因此需要奧義書和智慧的聖人的教導。
1936年6月18日
COHEN先生一直在思考心的本質,如果“精神之心”跳動,它是怎麼跳動的;如果它沒有跳動,那麼我們怎麼感知它?
M:這種跳動異於肉體的跳動;跳動是你的肉心的功能。而精神之心是精神體驗之所在。如同發動機提供動力給電燈、電扇等整個系統,根源的最初的力量也是如此提供能量給心的跳動、呼吸等等。
D:“我-我”意識的感覺是怎樣的?
M:如同一個完整的“我”的意識。這是完全的覺醒。
D:當它出現時我們能認知到它嗎?
M:是的,如同清醒一般。甚至你現在都是如此。當“我”純凈時,你不會認錯它。
D:為什麼我們有一個用來靜心的“心”的位置?
M:因為你要尋找覺醒。你能在哪找到覺醒?你能在外找到它嗎?你不得不向內尋求。因此你直接向內尋求。並且,“心”只是覺醒之所在或者即覺醒本身。
D:我們靜心什麼?
M:誰是靜心者?首先問這個問題。保持靜心者的狀態,無須靜心。
1936年3月11日
稍後,還是那位先生說,睡眠是遺忘狀態,醒時則是精神的活動狀態。精神在睡眠時處於潛在狀態。
M:不是你在睡覺么?
D:是我在睡覺。但是是在一種遺忘狀態中。必須有一個遺忘的見證者,和在這兩種狀態中說“我”是持續不斷的頭腦。
M:誰是這個見證者?你講到“見證者”。必須有個客體和一個見證的主體。這是頭腦的創造。見證的概念存在於頭腦之中。如果有遺忘的見證者,他會說“我見證遺忘”么?
你,用你的頭腦,說現在必須有一個見證者。誰是這見證者?你必須回答是“我”。誰又是這個“我”?你將自己等同於自我並且說是“我”。見證者是這個自我嗎?說話的是頭腦。它不能見證它自己。通過自我強加的限制,你相信有一個頭腦和遺忘的見證者。
你還說,“我是見證者”。那個遺忘的見證者必須說,“我見證遺忘”。現在的頭腦不能在睡眠時冒充它自己。
因此整個立場是站不住腳的。覺醒是無限的。有限時只是覺醒冒充了它自己的地位。真的沒有可見證的。只是簡單的存在。
1936年1月15日
師利.羅摩克里師那協會的Lakshman Brahmachari問:“一個人可以想象他自己是念頭的見證者么?”
M:這不是自然的狀態。這只是一種思維(修習)——是為了讓頭腦平靜。本性在任何時候都是見證者,不管想象與否。除非是為了讓頭腦平靜,否則無須那種想象。然而那是保持本性的最好方法。
1937年1月23日
D:很明顯,有時人、事如同在夢中呈現出一種模糊甚至是透明的的形式。人在此時停止觀察人、事如同在心向外馳時一樣,但是這是他們存在的被動意識,沒有任何自我的主動意識。這時在頭腦中有一種深深的寧靜。這種狀態,在這種時候,是準備潛入本性中么?或者這是不健康的狀態,是自我催眠的結果么?是否應鼓勵這種狀態為獲得暫時平靜的一種手段?
M:在頭腦中,伴隨着平靜的是覺知;這確實是我們的目標狀態。事實上,你所提的問題表達出這一點:沒有意識到本性,所呈現出的狀態不是穩定的,而是偶然的。
“潛入”這個詞,準確地表達出了向外的意識轉為向內趨勢的狀態,如同潛入表層之下一樣。但是當沒有阻塞覺知,只有這深深的寧靜時,需要“潛入”么?如果沒有意識到本性,這種向里的努力可以稱作“潛入”。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認為這種狀態對開悟或者“潛入”而言是適合的。因此你所提的最後兩個問題是沒有必要的。
1936年2月5日
還是這個人又問三摩地(Samadhi:又稱為專一禪定)的本質和獲得三摩地的方法。
M:當詢問三摩地本質和獲得三摩地方法的這個人消失時,三摩地就會出現。
Maj.Chadwick:有人說面見一位聖人就足夠了;那些偶像、朝聖等,並非那麼有效。我來這裡已經三個月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從馬哈希這裡獲得了什麼益處。
M:面見有一種凈化的效果。凈化是看不見的。就像一塊煤要花很長時間點着,一塊木炭要花短一點時間,而一堆火藥會迅速點着,這就是人們來到聖人面前的等級之分。
Cohen先生:我靜心並達成了可以稱之為平靜和沉思的思維。接下來該是什麼?
M:平靜是本性的覺悟。平靜無須打亂。靜心者僅以平靜為目標即可。
D:但是我沒有滿足感。
M:因為你的平靜是暫時的。如果總是處於平靜之中,那就是覺悟。
1936年11月27日
從Mysore來的Shamanna先生問大師:請慈悲為我們解釋“我-我”之光。
M:並非在睡眠中了知真我。大體上,醒着的時候,“(真)我”的感知與身體、世界和無我有關。這樣聯繫在一起的“我”是非本性的精微模式。只有當他代表本性時才是本性之光(Aham Sphurana)。
這對智者是自然的,並且它本身由智者們稱作圓滿智能或者由奉愛者們稱作奉愛。儘管到目前,人們對包括睡眠在內的真相未真正了知。不可能在睡眠中一次性完全了知本性。首先必須在覺醒狀態中了知它,因為它是在所有三種狀態下的真實本性。必須在醒的狀態下努力,本性正是在這種狀態當下體會到。接下來會對持續的本性有更多了解,它由醒、夢、深眠所組成。
這就是本性之意識。意識(vritti)的意思難以用文字來表示,這個詞只是權當一個更好的字面表達。有人理解意識(vritti)類似於象大海一樣的河流,這是荒謬的。意識(vritti)是短暫的持續;它是合格的、被導向的知覺;或者說是被念頭、感知等等打碎了的絕對知覺。意識(vritti)是頭腦的功能,儘管持續的知覺超越了頭腦的範圍。
這是智者或者解脫的自然和首要的狀態。那是完整的體驗。當相關的知覺平息時,它會顯露出它的權威。
自我之念是不連續的,“我-我”(真我)之光是完整的,持續的。在思維平息之後,本性放出光芒。
1935年7月6日
ER先生問:什麼是sphurana(一種無法言說的但是明顯的心中的感知)?
M:在一些時候可以感覺到sphurana,比如在害怕、興奮等等時候。儘管它無時無處不在,仍只會在特殊的中心和特殊的時候感覺到它。它也與前因和身體帶來的糊塗有關。
儘管它是獨一無二和純凈的,它是本性。如果頭腦由sphurana決定,並且持續自動感知到它,這就是解脫。
再者,sphurana是覺悟的前兆。它是純粹的。主體、客體由其持續下去。如果一個人錯以為自己就是主體,則客體一定會以不同狀態顯現。主、客體周期性地被收攝和投射,創造了世界和主體對之的喜悅。如果,另一方面,人感知到他自己是主、客體投射之屏幕,就不會有困惑,並且他能安住在觀察主、客體的顯現、消失中,沒有任何對本性的動搖。
圓滿智慧Jnana:乃是開悟(自心本性不再受到障蔽)時所顯現的智慧。梵文之發音為「佳那」
1939年2月4日
一位奉獻者問師利.薄伽梵:主體、客體隨着每個念頭出現和消失。因此主體消失的時候“(真)我”沒有消失么?如果是這樣,那對“(真)我”的質詢如何進行下去?
M:主體(知者)僅是頭腦的一種模式。儘管這個模式(vritti)消失了,但隱藏着的實相沒有停止。這個模式的背景是頭腦模式在其中起伏的“我”。
D:把本性描述為聞者、思者、知者等等以後,又把它描述為asrata、amanta、avijnata–非聞者、非思者、非知者,是這樣嗎?
M:是這樣。普通人只有當思維上自覺的修正升起時,才會覺知到他自己;這些修正是短暫的;它們生起又滅去。因此把思維稱作為kosa或者外殼。只有純粹覺知時,這就是本性或者超我。
一個人念頭下的自然狀態是梵喜(bliss);如果那梵喜是短暫的——它生起又滅去——那麼它僅只是梵喜之外殼,不是純粹本性。
所需要的是決定將注意力放在所有念頭下的純粹“我”之上,並且不要失去對這種注意力的控制。
人們已將這種專註與控制形容為一個絕對微妙的念頭;否則完全不能形容它,因為它與真實本性無異。誰說到它,對誰說,並且如何去說?
Kaivalyam和《分辨寶鬘(Viveka Chudamani)》很好地解釋了它。因此儘管在睡眠中對本性的覺知尚未遺失,個體靈魂的無明依舊。因為這個破壞頭腦微妙狀態的無明是必要的;在陽光下,棉花不會燃燒;但是如果把棉花放在一個放大鏡下,它就會起火併被穿過放大鏡的陽光燒毀。同樣,儘管本性的覺知無時不在,它對無明卻沒有敵意。
如果經由冥想,念頭的微妙狀態佔了上風,那麼就摧毀了無明。《分辨寶鬘(Viveka Chudamani)》也說:肉眼不能見到無比微妙的至高本性,這就是本性光耀並觀照一切。
這個微妙的心識狀態不是被稱作意識(vritti)的一種心念上的修正。因為這個心識狀態有兩類。一是自然的狀態,另外一個是向客體形式的轉換。第一種是真實的,另外一種真實與否則要依行者而定。當後一種消亡時,前一種將會保留下來。
實現這一狀態的手段是冥想。儘管這其中有三種區別,最後它仍將歸於純粹覺知(jnanam)。冥想需要努力;純粹覺知(jnanam)無需努力。冥想可以去做、不做,或者錯誤地做,純粹覺知不是如此。冥想被當成行者自己,純粹覺知則稱作超我本身(vastu-tantra )。
1935年11月25日
Rangachari先生,一位位於Vellore的Voorhees大學的Telugu學者,問到關於無欲之業(nishkama)。拉瑪那大師沒有回答他。一會後,拉瑪那大師爬上了一座山,少數人跟着他,包括那位學者。拉瑪那大師撿起了路上的一根帶刺的小樹枝;他坐了下來,並且開始饒有興味地整理這根小樹枝。他切斷刺,把節疤弄光滑,把這根樹枝弄成一根長而尖的棍子。當他們離開時,一個放羊的小男孩出現了。他丟失了他的棍子,很失落。拉瑪那大師馬上給了它一根新的(即他剛才整理好的那根小樹枝),然後走了。 那位學者說,這事實上就是對他問題的回答。
Vellore:韋洛爾,印度東南部的一個城市
nishkama業力:Karma梵文,羯摩,業力;nish,無欲;nishkama,無欲之業。
1938年10月15日
有一次,A問:一個人如何在日常生活中保持崇敬?
拉瑪那大師沒有回答。十分鐘過去了。一些女孩們來為拉瑪那大師達善。他們開始唱歌、跳舞。歌詞大意是:“我們將攪動牛奶而不失對克里希那之念。”
拉瑪那大師對這位斯瓦米說,這就是他問題的回答。這個狀態稱作Bhakti(崇拜)、瑜珈和業。
達善:darshan,敬拜上師。
1939年3月22日
一位中年Andhra紳士問拉瑪那大師如何做迦帕。
M:迦帕包含了歸依這個詞義。
這意味着這種頭腦狀態與本性無有分離。當這種狀態完成時,迦帕便圓滿結束。此時做者消失,所做也消失。只剩下內在的存在。只有當這種狀態達成,迦帕才算做完。無有遺漏的本性。做者會自動吸引至此中。如果一個人曾經一次達成此狀態,那麼除了安住在本性中以外,他將不能做其他事。
D:崇拜(Bhakti)可以導致解脫么?
M:崇拜與解脫無異。崇拜即成為本性。一個人永恆的真我。他通過他所取之法意識到這一點。崇拜是什麼?至心去想GOD。其含義是:只有這一個念頭,戰勝了所有其他的念頭。那個對GOD的念頭即屬於本性,或者歸真於GOD的本性。當GOD將你提升,沒有什麼可以攻擊你。
沒有雜念即崇拜。這也是解脫。
智慧的方法稱作質詢。那隻不過是超我的奉獻(parabhakti)。區別僅是詞語上的。
你相信崇拜是對超我的冥想。何時有分離感,何時就有了崇拜。這個過程將導致最終的目標,如同聖書薄伽梵歌裡面說的那樣:
Arto jignasush artharthi jnani cha Bharatarshabha
Tesham jnani nityayukta ekabhaktir visishyate
任何形式的冥想都很好。但是如果分離感沒有了,並且只剩下冥想的客體或者冥想者以外無有他物,這就是智。智被稱作一念之奉獻。智是最終所求,因為智無錯誤地引至本性。智是完美的、無畏的,可在一瞬間足以抵擋恐懼的唯一存在。那就是解脫。它也是崇拜。
1938年10月3日
一位來客問拉瑪那大師:人們給予神一些名字,說這些名字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重複這些給予的名字對個人有好處。
M:為什麼不是呢?你寫下一個你響應的名字。但是你的身體並非寫有這個名字一同出生,任何其他人也不是和一個名字與生俱來。一個給予你的名字,你響應這個名字,因為你認同你自己就是這個名字。因此一個名字代表了某些含義,並且它並非純粹是虛構的。同樣,神的名字是有作用的。重複其名字是記起它所指。所以有其好處。
但是問者看起來不滿意。最後他想退下並祈求獲得拉瑪那大師的恩典。
拉瑪那大師現在問除非他擁有信心,否則僅是聲音怎樣才能讓他確信恩典足以讓他滿意呢。
兩個人都笑了,來客退下。
1937年4月6日
同一個門徒來客,Swami Lokesananda,問到三摩地。
M:
(1)把握實相是三摩地。
(2)努力把握實相是區別三摩地(savikalpa samadhi)。
(3)與實相合為一體並安住在對世界的無覺知中是無區別三摩地(nirvikalpa samadhi)。
(4)與無知合為一體並安住在對世界的無覺知中是睡眠(頭垂着,但不是三摩地)。
(5)不費力地安住在最初的、純粹的自然狀態是自然而然的無區別三摩地。
它們可被進一步區分如下:
1938年10月15日
許多來客在一個盛會時到來,他們全都向拉瑪那大師致敬、祈禱,“給我一個bhakta,給我Moksha。”他們走後,拉瑪那大師思考着大聲說:他們所有人都想要崇拜(bhakti)和解脫。如果我對他們說,“給我你自己”他們不會給我。那麼他們怎麼能得到他們想要的?
迦帕 :梵文Japa,召祈請神靈之意
解脫:梵文Mukti,指的是解放、自由之意,也是指一個修行人達到最終的境界,已經能夠超脫物質世界及肉體的束縛。
Moksha:莫克夏,梵文,指一個人達到靈性的最高點,大徹大悟,已經完全解脫、完全自由,超越了所有的是、非、對、錯、好、壞、善、惡、喜、怒、哀、樂等等兩極性的對立,意識達到最頂峰,已經與整個世界、宇宙、存在、永恆都合而為一了
1936年6月10日
D:什麼是師父的恩典?這恩典是怎樣發生作用的呢?
M:師父就是本性。
D:師父能導致解脫嗎?
M:上主如同師父和本性。一個人求道開始於不滿足。因為對世界不滿,他帶着對上主祈求的慾望尋覓滿足;他的心是純凈的;他渴望了解上主,超過對他世俗慾望的滿足。
然後上主的恩典開始顯現。上主以一位師父的形象顯現給奉獻者;教給他實相;通過其教導和接觸凈化他的心;心獲得了力量,能夠內觀;通過冥想,心越發純凈,並且最終安住於沒有一絲波紋的平靜之中。
那種平靜就是本性。師父既是內在的又是外在的。他在外部推動思維內觀;在內部他將思維引向本性,幫助心達成平靜。這就是恩典。
因此在上主、師父和本性之間沒有區別。
1935年2月4日
話題轉移到關於神聖恩典是否對把握宇宙實在(universal dominion) 是必要的,或者個體靈魂為此成就付出的誠實、精進的努力自身能否引導他到達那個無生無死的所在。
拉瑪那大師帶着照亮他神聖臉龐的不可說的微笑,這光亮遍及各處,輝映着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們,反映着絕對真理,他用確定的口吻回答;
“神聖恩典對證悟而言是基本的。神聖恩典引領人實現至上證悟。但是這樣的恩典僅對一個真正的奉獻者和瑜珈行者保證有效,這些真正的奉獻者和瑜珈行者努力奮鬥,無休無止地行進在通往自由之道上。”